11. 红楼（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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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华和林熙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听到外面传来了小楼的呼喊声。她和林熙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才各自分开，整了整自己的衣裳。

将阵法撤去后，她从葡萄架下走出，对小楼笑道：“我就在这里，你喊什么呢？”

小楼嘿嘿地笑了一下，挠了挠头，说道：“师傅原来就在架子下呢？对了，老先生在外面空下来了，问师傅有没有时间教教我们呢。”

明华闻言，立即便道：“这有什么，你们都过来吧，我先给你们讲一讲昨日那针法。”

小楼和赵二是学徒，只略懂些医药皮毛，不如老大夫医术精深，明华就拿了经络图给他们，让他们先背下来。她和老大夫讲了行针原理和经络的运行方向，老大夫听地双目异光连连，赞道：“果然高明！只是这针法原理虽然明了，但手法复杂，要练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明华又让他们去准备几个针灸用的木头人，自己跟着去练。老大夫、小楼并赵二三人应了声，便退下了。

待他们走后，林熙想到他今早打听到的事情，便道：“你昨儿办事有些疏漏了，怎可轻易传了针法给别人，若是他们三人都心怀鬼胎，去举报了你，你可如何是好？”

明华却没那些担忧，她道：“这三人里，且不说小楼和赵二，单说那老大夫，他是个眼利之人，我昨日才第一次用，他便认出了这套针法。这种治病救人的本事，我是不吝于传授给他人的，可他若是想将这本事学到手，就必须得把另外两个看住了。”

林熙素来只待她温柔，平日里也将她护得紧。如今听她这么一说，才明白她在灵山时万事不管，只种些灵植，管教那些小和尚，但她其实心如明镜，该怎么说怎么做自有一杆秤。他心里放心了一些，但也有些怅然：“你说的也有道理。”

明华又换了新的皮面具，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男子服饰，将自己又装扮成了另一个人。她理了理头发后，对林熙道：“以你如今的身份，各处都要走礼。我那里养了些花，在权贵世家也算稀奇，以后走礼便用这些吧，既省钱又拿得出手。”

说着，她给他输了些灵力，又将晴雯原来的那三四百金里拿出二十两交给他：“我这儿的钱物都是晴雯的，她已经走了，除了我怕也是没人记得她了，留下这么些东西，也算是留个念想，我再不好意思用她的，便只能挑些银子给你。等我今日赚了银子，便将她的钱补回去，把她那份东西另外收起来。”

林熙虽然担心她，但也知道这赚功德之事，得放手让她自己去做。他也就只能多看顾一点了：“你安心去做你自己的事情，我这里，我自己会摆弄好的。”

明华点了点头，将绿牡丹从树心空间里拿了出来。绿牡丹原来的青瓷花盆标志太明显，她将它换炒成了粗陶的。花盆边沿上，插了几根竹篾子，在竹篾子上又盖了曾通气的细棉布，把整株花儿都给遮挡住了。

这么着做好了准备工，她才捧着花盆往医馆大堂走去。她出去时，四方客栈那掌柜的并两个小二都被抬了过来，嚷嚷着要请神医看病。她回头去看，看到林熙也扶着林顺的手出来了。林熙对着她悄悄摆了摆手，让她赶紧离开。

明华便放心地去了花鸟街。她也不进那些花铺，只在花铺面前席地而坐，打开绿牡丹上的细棉布，扬声吆喝道：“今有绿牡丹一盆，双枝五花，又名五谷丰登，现欲拍卖，五百起拍，价高者得，各位老爷们若是有意，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她这声音，清清亮亮的，是极为年轻的男子声音。明明没有怎么用力嘶喊，可这声音愣是穿透了墙壁门窗，传遍了整条花鸟街。

听到吆喝声的人，俱好奇地走了出来。待他们走到明华面前，看到她面前的那株绿牡丹，又都看直了眼。

品相这样好的花，整个京城都没有看到过一株啊。

顿时，人群中就有些骚乱。也不知哪个，立马就喊起了价：“六百两！”

前头有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顿时就啐了一口，骂道：“绿牡丹的价值就在于它的稀奇，这般好品相的，便是一千两银子都拿不下来，六百两是哪个兔崽子喊出口的！还有脸没脸？出来给你爷爷好好瞧瞧。”

周围的人默了一瞬，竟然没有人反驳他，反而加速叫价：“一千一百两！”

“一千二百两！”

……

价格不断交替上涨，之前那骂人的中年男子，脸上也露出了犹豫的色彩：“一千七百两。”

他旁边有个瘦高男子，瞥了他一眼，得意洋洋喊道：“一千八百两。”

胖男子顿时就冷下了脸色，但也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这街上没有人比那瘦高男子出更高的价了，瘦高男子便笑道：“一千八百两，你这花归我了。”

明华便笑着问了一句：“老爷出价最高，合该是老爷的。不知这位老爷是哪家府上的，小人以后还有别的鲜花，老爷也可以来看一看。”

一千七百两买一盆花，这是何等的冤大头，这样的大客户，应该打好关系，保持长期合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