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尤里安

约吗？

相遇是大概率的事情，但是在千万人之中的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就是一件小概率的事情。

那一刻尤里安甚至在心里请求上帝，就此让他们死去吧，这样他就不会有患得患失的忧愁，在最后一刻他们就在彼此身旁，长久共眠。

他的余光一直关注着不远处的那个姑娘，机械般飞快地给球迷签名。平常乐意至极的事情，现在看来过于繁重似乎有签不完的名。但也不妨碍他精准地捕捉到站在桃乐丝身边的男生拉着她的手臂，他多想冲上去把那只碍眼的手拉开。

这是她的男朋友吗？不，肯定不是。这可恶的念头在出现的第一秒就被尤里安无情的否决，他不敢想象如果是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大概此时此刻就是世界末日。

压了压被他抓出褶皱的纸张边角，那折痕就像是他烦躁的心情无法压平。还差两张就签完了，在无尽的黑暗中终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笔触力度之强让墨水渗透了纸张，迫不及待的盖上笔盖，一切都能透漏出他此刻的激动。

她朝着他走过来了。他的心脏在狂跳，尤里安深吸一口气，紧紧攥住手里的笔来缓解他的紧张。无法忽视的是，桃乐丝是被那个男生推着走过来的，尤里安偷听起他们的谈话，不过这怎么能算偷听呢，他稍微关注了一下他们就听到了，桃乐丝过来是为了帮那个男生要他的签名。

尤里安不想承认他是在嫉妒，握紧的拳头和僵硬的姿势仿佛在呐喊他就是很在意，暗暗在心里把那个男生列入一号危险分子，他要让一切不确定的因素消灭于无形。

真正的勇气在极端的胆怯和鲁莽之间。

被动的等待有太多的未知因素他要主动出击，于是低头在硬照上奋笔疾书，嘴上还装和桃乐丝闲聊探听她和那位朋友之间的关系。他得到了他问题的答案，幸运的是这个答案并没有让他失望。

然而桃乐丝看完他在纸片上写的话后犹豫的表情又让他紧张起来，难道是他太唐突了？尤里安发誓他现在也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愚蠢，试图为自己主动给电话和要电话的行为解释，他们早在巴塞罗那就遇见过。

他的心随着桃乐丝在卡片上写的笔画在胸膛里猛烈的跳动，每个笔尖的停顿都会令他紧张到屏住呼吸，直到拿到桃乐丝递回来的卡片上面写着的电话号码才如释重负。

“我很期待下回的见面。”

尤里安巴不得下一刻就是他们的约会。

“所以你是在约我出去吗？”

没等他回答，桃乐丝丢下一句说她的同学在等她就跑了。尤里安只想要纠正她，他想要的约会不是hang

out

，而是date。

回到家尤里安按耐不住想要打电话给桃乐丝的心情，甚至没等范尼把车开到车库里，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蹿出去。一路小跑回到房间关上门，尤里安深呼吸，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拨出了桃乐丝留下的电话号码。

电话拨出去的同时，尤里安想着他要怎么开头，哈喽还是嗨？他实在是太紧张了，身子甚至有些发抖，只能紧紧靠在墙边，好像只有借助力量才能稳住。

拨号响的第三声她就接通了，尤里安匆忙的打了招呼：“嗨，嗨，桃乐丝，嗯？是我。”

心跳的声音太大，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开头的。

但是他清楚听到了，桃乐丝问他是谁！这句话像是一剂镇定剂让他混乱的脑袋稍微清醒，他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哀悼，果不其然她根本没有看到他在笔记本上留下的电话号码。

报上名字后尤里安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人的惊讶，坦白说如果换成他同样也会惊讶自己的迫不及待，非常急切的想要确定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

“我不知道，晚点我可以和你约会，一起喝咖啡和茶之类的？”

雀跃的心情没有撑过一分钟就被打落到谷底，业真是个讨人厌的东西。所有的行程安排都像是故意跟他对，费尽心思阻止他们见面，仿佛在提醒他们不该见面。

突然间的不安和焦虑充斥在心里，尤里安跟桃乐丝说了句：“别拖至春天。”

他想她，想见她。

后天，终于到了。

这场老特拉福德之战的续集弗格森和温格很默契的安排了年轻人们上场，尤里安和杰拉德同时进入了曼联的首发名单搭档中后卫，同样塞斯克也进了阿森纳的首发名单。球场再见不再是队友，而是对手。

尤里安在赛前热身时试图寻找桃乐丝在观众席上的方位，他很轻易的在人群中找到了他的姑娘，如此的与众不同。她在现场看他的比赛，这个认知刺激着他体内所有细胞都在兴奋的跳动，这不是他第一次首发出场，却比第一次出场更紧张。

曼联进球的速度太快，开场19秒的进球杀死了比赛。之后的90分钟尤里安觉得比以往都要漫长许多，中场休息的时候他满脑子都在想着比赛结束后的约会，但他更需要好好踢完这场比赛。终场哨声响起尤里安没做停留直接跑回更衣室，以最快的速度洗澡吹干头发，找到奎罗斯报备他要提前离开，灵活穿梭过人来人往的走廊往外面跑，根本没注意到一直在找他的杰拉德和塞斯克。

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挡一个年轻男子去见他心爱的姑娘。

绕了老特拉福德球场外围半圈，终于见到了站在holy

trinity雕像旁的桃乐丝，球场的镭射光跟他的心情一样兴奋，毫不吝啬的散落在她身上，感觉她全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嗨，桃乐丝，对不起，我来迟了。”

“嗯，没关系，我也是刚到。”

走去停车场的路上两个人都选择不说话，当尤里安决定打破沉默却发现原本并排走的人落在了后面，他放慢脚步等着她，可她随之走的更慢，始终保持着和他之间的距离。

虽然他们之间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像是同路的陌生人，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错觉，甚至觉得桃乐丝在抗拒他的靠近，那两步就是巨大的鸿沟。

他停下脚步看向她，而桃乐丝也停下站在原地。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昏黄的路灯把尤里安的影子拉的很长，也只有影子能肆意的贴近她了。灯光下桃乐丝的眼睛无比明亮，他想读懂她在想什么。

或许是突然的停住让她很不解，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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